(母亲节马上到了,翻出一篇07年的贴文,献给天下最爱的母亲)
我向来不殚以浮躁的热情追逐那些离我太远的时尚。
圣诞节是我对于西方文明和文化最早然而也是最深刻的认识,但是看到这个在西方文明中神圣的节日一经流传到中国,就被同化到饭局和莫名的狂欢中,我从而对自己这仅有的对于西方文化的热恋也发生了神奇的怀疑。
五月的第二个周末就要到了,媒体上铺天盖地的关于母亲节的话题和新闻应接不暇。我也被这些国人莫名的激动所感染,以为不混同于他们的时尚,便是落伍的旧青年,自然也绝非最ing的事情。况且web2.0来了,据说4.0也已经悄然在某个即将一夜成名的实验室里反复试验,马上就可以“震撼上线”,因此,我决心以自己落伍的真诚,叙述我对母亲和母爱最真切的感受,混在草根的队伍里,默默地祝福那些劳苦的天下母亲。
我的母亲是一个50多岁的农家妇女,中等身材,岁月的风霜和常年的辛勤劳作早已洗去了她曾经年轻的面孔,饱经沧桑的面容记录着我们这个家庭曾经的艰难和父母过去的苦痛。
记忆中,母亲总是和每天的辛勤劳作联系在一起。在我呼呼大睡的每一个清晨,我总是在父亲和母亲叮叮当当地收拾农具的音乐中醒来,在他们轻轻闭上大门出去劳动的声响中再次安然入睡。母亲总是会轻轻推开我的房间,把我的被角往上提一提,然后在我的装睡中又轻轻走出去,开始一天的忙碌。中午的时候,我常常看着母亲托着疲惫的身躯,带着满脸的灰尘回到家,然后开始做饭。常常等我们吃过饭的时候,就发现母亲已经累得躺在炕上,酣然入梦。妹妹长大后,我们不再叫醒母亲,洗锅刷碗的工作就由妹妹去做,有时候我也做。但是母亲总是嫌妹妹做的饭不香,所以做饭的活还是母亲亲自去做。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,就是希望等我长大了,能够在大城市工作,然后把父母亲接到城里,让他们不再跟土地打交道,过上幸福的生活。但是很多年后,我这个愿望竟然没有实现,这是至今我最大的遗憾,也是对母亲最大的愧疚。
母亲身体不好,经常吃药。经济困难的年代,家里很多时候连请个赤脚医生的费用都没有,还要供给我和妹妹上学,所以即使有病,母亲也经常阻止父亲请医生,以至到现在母亲的健康状况一直不是很好。那一年我考上大学,对母亲来说是一个精神上巨大的鼓励,从此以后,母亲脸上的笑容多了,按照母亲的说法,她干活的时候都不知道累了。后来妹妹也参加了工作,母亲更是有了常常的愉悦,我从而也经常看到母亲走路的脚步快了,午饭的时候,也不再看见母亲不吃饭就酣睡的情景。
母亲对我和妹妹都是一视同仁,她也常常对别人说,都是自己身上的肉,哪能偏心呢?但是我深刻理解母亲对我的爱和关心远远超过对妹妹的呵护。父亲和妹妹不喜欢吃酸饭(家乡的一种家常饭,用酸菜做的),我却非常喜欢。每次到家里的时候,中午饭常常就是酸饭,惹得妹妹呶着嘴,胡乱搅和一下,一声不响就走了。父亲有时候也很生气,就说59年(上世纪的那一段天灾人祸)我过够了,你整天做酸饭,让人咋吃呢?我说59年不是连酸饭也没有么?父亲就说现在又不是59年,也不是没有肉,你也能吃肉的,咋不炒肉吃呢?一家人就不欢而散。但是我到家里的时候,母亲还是做的酸饭。
我结婚很迟,严重的晚婚晚育。可把母亲操心了!有一次我忽然告诉母亲说明天有一个女孩要到咱家里来。母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,当时就见母亲灿烂地笑了,然后说你咋不早说呢?家里这么凌乱,我得收拾一下,然后就见院子里尘土飞扬,呛得我直咳嗽。抱孙子以后,母亲彻底变了样,那种愉快的心情是我这30年所没有见到过的。现在儿子的儿子逐渐长大,整天叽叽喳喳的满村子跑,母亲也跟着满村子跑,高声责骂着小孙子,彻底被他的淘气包围了。
母亲节来了,我就想到这些。
三毛曾经说,世界上最真最诚的天使是母亲。我深深理解这句话。
在这个西方文明浸入的时刻,我真诚祝福母亲:希望母亲健康快乐,永远健康。
祝愿天下妈妈节日快乐,永远快乐!
不错